清晨舒窈被电话声吵醒,眯着眼摸到电话凑到耳边:“喂”
房洄:“窈窈,走”
“去哪儿啊,你今天不上班吗?”
舒窈翻个身继续睡,没有起床的意思。
“忘了告诉你,我辞职了。”
听到这个消息舒窈顿时清醒,起身坐在床上,难以置信盯着手中的手机。
“姐妹,别这么惊讶。”
舒窈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脚:“你过来接我,我前两天逛街的时候买了两套护肤品,你过来顺便带回去。”
“行,先挂了吧,我一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后舒窈换好衣服下楼吃饭,饭后躺在花园的摇椅上小憩。
入秋后花园里的不再是花团锦簇的模样,触景伤情的舒窈暗自思忖:想起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跳舞那么久,多多少少都会有职业病。从爱好到职业,从职业到业余爱好,未尝不可。
当机立断,舒窈拿起手机着手写辞职报告。
房洄来的时候躺椅上的舒窈哼着小曲,“姐妹,这才几天不见你就负伤,你和徐郁苍玩这么狠?”
“别胡说,徐郁苍在国外出差”舒窈抬起脚给房洄看,“你仔细看看,谁家夫妻做运动伤到脚踝。”
房洄扶起椅子上的舒窈,打趣她:“这可说不准,你们俩在婚礼敬酒环节还挺有默契。徐郁苍对你的感情谁敢说,一时把控不住再正常不过。”
舒窈云淡风轻:“我辞职了,和你当无业姐妹花。”
“什么时候?”
房洄一激动,忘记正在扶舒窈上车。
“就刚刚你没来的时候,我吃完饭躺在花园的躺椅上把辞职报告交上去。”
舒窈系好安全带,给徐郁苍发消息:我想辞职,先斩后奏。
徐郁苍:辞就辞了,没什么大不了。
这边的事情快结束了,我后天回去。
舒窈回他一个表情包:(别打扰我,我要去浪)
车停在穿过巷子停在一座古寺,舒窈被房洄强制按在轮椅上推进去。
阳光衬托古庙檐角的别具一格,身着袈裟的僧人从通幽小径走来。
专业的工作人员摆放灯火,钟鸣声源源不断。
寺庙里游客稀疏,舒窈和房洄在转经筒前拍照。
穿过门径绕到后面的祈愿墙,舒窈腿脚不便,房洄代劳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两个祈愿牌。
舒窈在祈愿牌留下苏轼的诗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墙上的许愿牌太多,舒窈勉强挂在一个小角落。
房洄偏信挂的越高愿望最容易成真,踩着台阶挂在最高处。
房洄念:“‘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XYC,舒窈,这个人和你还挺投缘的。”
越想越不对劲,“XYC,这不是你老公吗?”
舒窈闻声看过去,不由自主起身,想要一探究竟。
“你别乱动,我拍给你看。”
房洄出言阻止舒窈乱动,拍下第一个还有第二个,两人边走边看这一面墙有十个,挂的位置高低不一。
路过的一位老僧人,为舒窈和房洄手机上的照片停下脚步。
“姑娘,这位施主是您的朋友?”
房洄抬头看向僧人后,僧人心领神会。
房洄:“大师,她是徐郁苍的妻子,舒窈。”
“原来是徐郁苍的妻子,有所耳闻,还是在你十八岁的时候。”
大师和颜悦色,舒窈一头雾水。
她和大师解释:“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此前从未来过。”
大师眸光微动,低头笑了笑:“那一次来的人不是你,句句不离你。”
舒窈不解,看向房洄。
大师扬长而去,留下偷笑的房洄和百思不得其解的舒窈。
捕捉到房洄的笑容,舒窈问她:“你知道是谁?”
房洄也不藏着掖着:“心上人,枕边人,此生人。”
听闻此话舒窈幡然醒悟,是徐郁苍。
回到家舒窈翻箱倒柜,找找家里有没有她面生的东西。
保姆跟在身后:“太太,注意脚伤,就让我扶着你吧。”
舒窈甩开她的手,在房间里单腿跳。
毫无头绪,舒窈瘫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抬头注意到墙上挂的一铜婚书。
保姆帮忙拿下婚书,在婚书的背面发现一个指向书架的箭头。
保姆和管家把所有的书拿过来摆在桌子上,舒窈注意到桌角的那本《苏东坡集》。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在《水调歌头》的那一页看到一个网址。
舒窈用手机登陆,舒窈看到的第一张照片是自己十八岁生日会上吹蜡烛的时候留下的。
从拍摄视角来看,当时拍摄者的站在舒窈斜后方的角落里。
时间还早,舒窈打电话给房洄。
舒窈:“楚楚我记得在我十八岁的生日派对上,吹蜡烛的时候你为我拍了一张照片,你那里现在还有吗?”
“有啊,我现在发给你。”
收到房洄发来的照片,舒窈放大自己猜想的那个位置,果然看到徐郁苍的身影。
舒窈看向书桌上两人的结婚照,随手拿起马克笔在徐郁苍脸上花一个今天的祈愿符。
洋洋得意道:“姐把你当先婚后爱,你跟你姐玩暗恋啊。”
蒋蒲给远在异国他乡的徐郁苍发消息:有人早年的暗恋要瞒不住喽。
徐郁苍:你也脱不了干系
晚霞普照花园里凋零的花花草草,身着英伦大衣的徐郁苍风尘仆仆走向树下喝茶打发时间的舒窈。
舒窈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他:“徐总,‘但愿人长久,’别来无恙。”
“徐太太,‘千里共婵娟’岁岁平安。”
徐郁苍一口喝掉舒窈递过来的茶水,蹲下来扶起舒窈受伤的左腿。
眼眸盛满心疼,“还疼吗?”
舒窈摇摇头,扶起徐郁苍:“不疼,小伤而己。”
两人坐在树下喝下午茶,看夕阳。
舒窈看向徐郁苍:“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辞职吗?”
徐郁苍气定神闲,翻开手边的书。
“咿呀学语,蹒跚学步,中招考试,高考,考研,考博……听起来都觉得很累。换一个环境能让你有不一样的体验,我有什么理由阻止你去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婚礼上说的话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被逼无奈,我说到做到。”
徐郁苍合上书看向舒窈:“窈窈,去做你想做的事,见你想见的风景,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在我看来,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和封建的思想观念给新时代女性施加不小的生存压力。
我能做的,帮助你排除困难,让那些不该存在的压力成为你的困扰。”
舒窈提前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化为热泪盈眶,腹诽:糟糕,什么都说不出来。
徐郁苍抱起舒窈:“我们进去,外面冷,小心着凉。”
舒窈去蹭徐郁苍的脸:“还是年纪大会疼人。”
徐郁苍又气又笑:“小混蛋,出力不讨好。”
***
街道拐角一家不起眼的茶馆里,两位己婚男士被自家妻子安排在这里喝茶打发时间。
房洄和舒窈在附近的花鸟市场闲逛,蒋蒲和徐郁苍在这里等着,用舒窈忽悠他们俩的话说这叫“迷你版短暂的告别”。
蒋蒲:“你们家舒窈有没有和你说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急什么,又不是养不起,多玩几天。”
“呦,年纪大的就是会疼人。”
此话一出徐郁苍不动声色倒一杯刚烫的茶放在蒋蒲面前,继续喝自己的茶。
蒋蒲毫无防备喝茶,惨叫:“啊,烫死我”
徐郁苍拍拍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年轻人,不要操之过急,果然不靠谱。”
一个美女过来搭讪:“帅哥,留个微信呗?”
徐郁苍面无表情收起自己桌上的手机,顺手揣进蒋蒲的口袋。
“己婚,三个孩子,一个亿的债明天该还了。”
美女看向旁边的蒋蒲,照样学样,蒋蒲把手机揣进徐郁苍的兜里。
“我己婚,两个儿子,比他小一岁,欠债两个亿,后天还。”
见此状美女信心离开,徐郁苍和蒋蒲默契击掌。
蒋蒲:“你小子绝”
徐郁苍;“彼此彼此”
满载而归的舒窈和房洄在花鸟市场门口等徐郁苍和蒋蒲开车过来。
“舒窈”
两人闻声回头,一位男子站在不远处。
“王以清?”
王以清笑着走过来,舒窈面不改色站在那里。
王以清想接过舒窈手里的东西被舒窈躲开,他伸出去的双手尴尬停在那里。
“你好,我听说你结婚了。”
“嗯,”舒窈淡淡点头。
徐郁苍站在舒窈身边,自然接过舒窈手里的东西。
舒窈挽着徐郁苍的胳膊,举止亲昵:“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请留步”王以清支支吾吾,“我们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舒窈婉拒:“不了,抱歉。”
上车前蒋蒲和徐郁苍交换手机,舒窈问徐郁苍:“这是什么操作?今天开cosplay局?”
蒋蒲:“可不是嘛,这人刚才在茶馆演的可好了。”
“你怎么演的?”
“有个人要我联系方式,我给人家说我己婚,三个孩子,一个亿的账明天该还了。”
徐郁苍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
房洄看向蒋蒲,蒋蒲忍俊不禁:“我己婚,两个儿子,比他小一岁,欠债两个亿,后天还。”
舒窈和房洄捧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