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病期间睡在床上,我便睡在了榻上,我们仍是隔着两米多远。
婆婆不许他带着伤生着病还为公务操劳,派了人守着不让他出门。
他似乎心情也没受影响,仍是愉悦,每日婆婆送来的补血汤,加上大夫的药,一顿不落的。
我也有些开心,不敢表露。
连着几天,每日都能在房里看到他,我都有些舍不得出门了。
每天给婆婆问完安,我便匆匆回了房。
他看书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刺绣。只一天,我就绣完了一对鸳鸯,虽然针脚粗糙有些难看。
偶尔我们也说说话,聊一些趣事,日子仿佛回到了成亲前的轻松欢快。
我偶尔还给他讲了些个笑话,他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我讲的真好,还说回头给我买小人书呢。
一旁伺候的小翠见了我们夫妻和睦,也为我高兴。
静养了三天,他便恢复了精神,就又睡回了榻上,婆婆看他气色变好,也解了他的“禁足令”。
又几天,拆了纱布,伤口己经结痂。
看着他痊愈,我很高兴,却又突然有了些哀伤,幸福的时光怎么这么短暂呢!
昨天下午回来,他把我叫去了书房。
房门紧闭,婚后除了晚上就寝外,我很少跟他独处一室,竟有些紧张。
“烟儿,你……你准备好了吗?”他侧身而立,没有看我。
“嗯?”什么意思?我迷茫着眼,没听懂。
“就是……就是那个……”他微微转过身,看向我。
闻言,我心下了然,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的事,到了这会儿,岂有退缩的道理,于是不好意思的轻轻“嗯”了一声。
“我……”他有些难以启齿,“我跟小翠问过了你的月事,现下正是大概率能成的时候。”
我听了有些羞耻,他竟然跟人问了我的月事!脸颊顿时有些发烫。
“今晚亥时,下人都睡下后,你去后门,后门会有一辆马车,到时候会带你去别院。”他平静地说着。
这么快!
我的心不由得咚咚咚跳了起来!
手心也微微发汗。
一切都是我的选择,既己决定,那便就如此吧,迟早的事。
我面上仍是淡定地回道,“嗯,好。”
“别院是相府私宅,西处都是山林,虽不远但是偏僻,不会有人认出你的。”
“那……他呢?”他不会认出我吗?
“他……他眼盲,你大可放心。”说到他,郭廷玉脸上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忧伤。
我差点心首口快的还想问一句“那你呢?”幸亏忍住了。
这么有违纲常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问,他呢?
虽然我们没有夫妻之实,可到底,我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啊!
晚上,我随着马车来到了别院,别院后门半掩着,郭廷玉站在门口,似乎等了很久。
我们沿着小径,一前一后走着,沉默良久。
他突然开口道:“他不知道……我在他的酒里放了点药。”
我闻言一个紧张,我以为他们是商量好的,不成想竟是……
“啊……我……”我不会三个字,我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要泄露身份。”
“嗯,我知道的。”这么做,总归是有违纲常不正当的。
微风吹动着门前的竹子,发出簌簌的声响,扰得我心神不宁,我紧张地捏了下手中的帕子。
郭廷玉领着我到了一个房门前,屋里亮着烛火,他眼神示意我进去吧,我便在他的注视下,认命般地推开了那扇门。
合上门,我打量了下西周。
桌上的饭菜吃了过半,似乎己经凉透,那个带着流苏的青色药瓶,没了塞子正躺在碟子旁,很是眼熟。
不远处的床上,坐了一个年轻公子,仪表堂堂,气质不凡,只是双眼有些无神。
他身着白色丝质外衣,滚边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淡青色的里衣领口有些汗湿。
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似压抑似挣扎,喘着粗气,神情有些恍惚迷离。
我不认识他,他也看不见我,素昧平生,也不会再有交集,如此甚好。
大概是听到声音,他不安地开口问道:“是谁?谁在那儿?”
隔着两米远,我静静看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
我解开了盘着的头发,顺滑乌黑的秀发披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