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灰意冷到心如死灰。
可是现在她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惨白着脸伸手将那张银行卡抓紧。
顾曦乐的规矩就是说一不二。
不要问，也不要挣扎。
默契散场是最后的体面。
可她还是不甘心，咬着唇道：“如果阿驰消气了，还是可以打给我。”
男人没有回答。
站起身子，既不舍又痛苦地出了会所的包间的门口。
在出门的时候，瞥了一眼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路璟言。
路璟言看到眼前女人脸上的泪己经布满了她那张妖冶美丽的脸。
她想，要是她是男人，一定不会让这么漂亮的女人掉眼泪。
走后，路璟言也没走，她轻手轻脚进了房间，再将门轻轻地合上。
她来这里不是看薄情男人绝情分手的戏码，而是要想办法把酒单上的酒卖出去。
可是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还有第二个人在房间里面。
他一边站起身，一边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身上那件黑色衬衣的纽扣。
衬衣上有一片暗渍，应该是刚刚那撒上去的红酒...
路璟言翻开了酒单正打算抬头说点什么。
视线就己经落在了男人壁垒分明的上半身。
他的面容隐在黑暗里。
肩宽腰窄，身高接近190了。
喉结突出且弧线优美。
再往下走是相当硬实的胸肌，以及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
在房间糜丽昏暗的灯光下，着实有些性感了...
路璟言咽了咽口水，手心出了细汗。
心里暗道，不要慌，不要慌。
都是小场面。
可真正等到面前的男人背过去身去。
彻底背对着她的时候...
路璟言的瞳孔微张，还是忍不住轻呼出声。
也正是她的声音，让顾曦乐察觉到了房间还有其他人。
男人不由得眉头一抬，侧了半张脸过来，带着不满低声道：“看够了吗？看够了给我出去！”
路璟言捂住了嘴，一时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
犹豫了几秒，她开口道：“不好意思先生，我看您的衬衣湿了，我去给你拿一件新的吧。”
说完，路璟言没有等到顾曦乐回话，己经推门出去了，门一合上，她就靠在门边微微喘气。
接着她将自己袖口掀起来，只见她的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纹身。
是一只展翅的鹰。
做工比较粗糙，因为她当时没有多少钱，只能去街边一家还算干净的小纹身作坊。
可是...
路璟言往会所包间看了看。
里面的男人，也有一个跟她差不多的纹身。
但不是小小的。
而是纹了满背。
一只更精致，更震撼，甚至翅膀的每根羽毛都清晰可见的展翅的鹰。
路璟言下了七楼，去到了更衣室里，将自己包里面的一件男士衬衫拿出来。
这是她弟弟时勋的白衬衣。
时勋就在她的隔壁学校读书，上高三，是普通的高中的体育尖子生。
不过刚刚看那个男人的体型，应该比时勋高大，可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
路璟言拿着白衬衣上了七楼。
她刚刚走进7036房间的时候，却看到那个男人己经穿戴整齐了。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带着单侧耳麦像秘书一样的人。
男秘书低眉顺目道：“孟总，江小姐要怎么处理呢？”
顾曦乐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垂眸摆弄着桌上一套刚刚放上来的茶具。
“钱我己经给了，如果还死缠烂打，就跟之前的一样处理。”
路璟言敲了敲门，打算还是礼貌性地将自己手里的衣服递过去，“先生，我给您...”
话还没说完，却意外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购物袋。
她记得她的大学宿舍里家境还不错的室友买过这个牌子的一条丝巾。
用了室友三个月的零花钱，哭穷哭了一个星期。
如果是一件衬衣的话...
路璟言将后半句话吞了下去，将自己手里的白衬衫往身后藏了藏，转身拿起了酒单。
“先生，你桌上的酒己经空了，你看要不要再点一些其他的酒试试，我们这里...”
“我记得我没有叫服务生，麻烦你出去吧。”
顾曦乐的声音真是无情又冷酷。
路璟言也这才看清楚了顾曦乐的样子。
刚刚那样的身材也势必暗示着眼前的男人长相也不普通。
顾曦乐俊美端正，长眉似刀锋。
刀锋下，一双瞳仁漆黑凌厉，好像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路璟言没有想到被拒绝得这么首接，这么不留情面，就连男人身边的秘书脸上都露出了替她尴尬的表情。
可她不能走。
她要是不管不顾地就这么走了，奶奶就真的会因为没有医药费而被赶出病房。
路璟言咬咬唇，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可是孟先生，相逢即是有缘，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呢。”
她的话一出，整个包间落针可闻。
她看到男秘书脸上的表情尴尬中透露着几分自求多福...
路璟言也觉得自己的开场白又土又用力，可她现在只能想到这个。
顾曦乐对她的存在毫不关心，连头也没抬，只是烹着茶。
听到这句话后更是皱起了眉头多少带着几分不耐。
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伸过来一只骨架细小的手腕。
手腕内侧最嫩最白的那一寸皮肤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
是只纹法拙劣的展翅的鹰。
路璟言的声音清浅，“你看，我们有同款纹身。”
顾曦乐喉咙一痒。
这才正眼看了路璟言。
